《牛人》何川:八天八夜独攀华山,心在路上,行向前方!


8天8夜徒手挑战华山绝壁

刷新了国内大岩壁独攀记录

开辟了华山南峰大岩壁独攀的新线路

攀登的本质就是探索未知 

而恐惧是攀登的魅力之一

在垂直世界生活

用攀登探索未知

他是谁?


本期《牛人》——何川

中国民间攀登者代表人物

与我们共同分享

8天8夜独攀华山的那些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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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期嘉宾:何川,中国民间攀登者代表人物,17岁到北京理工大学上学,毕业留校工作至今。工作后喜欢上户外活动,2002年接触到攀岩,每个周末白河攀岩攀冰,暑假寒假长假去外地攀岩或攀冰。是第一位独攀大岩壁的中国人,曾获得中国户外金犀牛最佳攀登成就奖。

1:首先让我们欢迎何老师的到来。

2:我叫何川,我是一名攀岩爱好者。

1:您在2015年的时候用了八天八夜的时间攀爬华山。

2:是的。本身攀登是我的爱好,我攀登很多很多年,然后我也见到很多这种国际上这种攀爬的这种案例,我也有一些自己的想法,华山是最突出的一个。它的岩壁主体有600米高,它的南壁也都没有人爬过,所以比较容易进入了我的视野。

1:爬之前有想过自己能完成吗?

2:没敢想。对我来说这也是一次完全新的尝试。要一个人独攀华山南壁的大的岩壁,这在中国来说也是第一次有人尝试做这个事情,所以对我来说完全没有把握能够完成。但其实我并不太去预判结果,我觉得这和我做很多事情其实是一个道理。就是我可以百分百的努力去付出,我尽我的全力去做这个事,那么能不能成可能就不是我能决定的。但我付出了,我觉得就可以。所以我很注重这个过程,就是我会全力以赴去做,那么最后结果是什么样我都很满意。

1:你刚才提到之前没有人爬过,可以说是没有这种前车之鉴可以供你去参考,那你在爬之前做了哪些准备呢?

2:对我来说,这种准备其实分两个方面,这种训练是一个非常长期的过程。就从02年我开始攀岩,一直到去爬华山15年有13年的过程,这是一个方面有积累。另外一个方面就是针对要独攀华山大岩壁这一件事情来说,我是做了一些准备,比如说我要确定独攀自己一个人爬,要面对什么问题,要提前做一些训练。

2:然后在这种比如说我们说在这种大岩壁上要睡觉,对吧?要生活吃喝拉撒,这些事应该怎么办?我也单独去做过相应的训练。然后在这之前的一年就是2014年,我和我的同伴一起也去爬过华山的大岩壁。所以当我2015年去一个人爬的时候,其实我把可能会遇到的很多情况会做很多的操作,我都已经提前是去训练过了。

1:你当时两个人一起的话顺利完成了吗。

2:对,两个也是蛮顺利的完成了。

1:两个人一起攀爬和一个人还是很不同的,因为两个人之间相互还有保护的作用。

2:你说得非常对。两个人可以你可以互相的做很多事情。比如说你对你在爬的时候,另外一个同伴给你保护,然后你爬上去之后,同伴会把相应的物资给带上来,因为你在里面呆很久吗,你吃喝拉撒其实非常重。

1:上去到下来八天八夜,中间是不中断的。

2:对,不中断的,我先自己先爬上去,在顶上固定好,然后用绳索再下来,然后再把你的物资带好,带上,把下面之前用过的装备再收走。这么算是爬其中一小段,然后把这一段一段地重复起来。

1:两趟?

2:三趟。另外一个方面就是说精神层面上很不一样,就是两个人在的时候,也可以互相鼓励互相支持,互相交流,对吧?然后并且也可以哪怕是说说闲话聊聊天,这也我觉得对精神上的放松也是非常有帮助的,对,但一个人的时候就没有这种可能,就你找不到人去聊天,找不到人去说话,找不到去分享,所以容易精神上容易极容易紧张。然后并且这种这种孤独感会可能我觉得和那种恐惧感会互相加强。

1:因为你没有缓解压力的方式。

2:对,这是我觉得一个人和两个人爬很不一样的地方。第一天其实是心理压力非常大,就开始怀疑自己的动机,我为什么来这里?第二天稍微好一点的,也还是非常非常的艰难,应该说也非常煎熬。然后过了两三天之后,我觉得这种这种适应我觉得就慢慢开始建立起来,就不那么难受了,觉得好像还可以,好像我可以,哪怕是这么艰难的这种攀爬,哪怕是这么怎么说不舒适的这种生活状态,我好像可以适应。然后过了好几天,然后觉得慢慢的进入佳境,觉得挺好的,攀爬起来挺有意思的。等到了最后一两天就觉得好像怎么这个攀登好像快要结束了,快要到顶了,感觉就很不舍,我觉得有这么一个心理状态,一个过程。

1:你不舍得是什么?

2:我觉得我开始享受这个过程,觉得过程一个是非常难得,另外一个也真的也是特别美好,希望还能再爬几天这最好。真正到极限应该是第一天第二天的时候,有一种撞墙的感觉,后面慢慢就是享受。人其实都是有点贪婪的,都希望这种美好的享受能够持续下去,不要停下来。

1:我们都比较关心你八天八夜中间不中断不下来,那怎么睡觉?

2:在爬大岩壁的时候,有一种专门用来睡觉的这种帐篷,我们叫吊帐,它其实就是在这种大面上给你一个庇护所,它是防水的,然后那就可以在里面睡着,然后哪怕是刮风下雨也都没有问题。然后除了睡觉还要,咱们还要什么好多吃喝拉撒。

1:人在睡觉在睡着的状态下是无意识的,可能在家里头在床上肆意的翻滚,你睡在这个吊床上,你有担心要万一睡觉不老实怎么办?

2:在大岩壁上要是掉下来,可能就掉到底下去了就摔死,其实是有办法,就是睡觉的时候,我的安全带并不会脱下来,把自己和固定的保护点连起来。

1:能睡着吗?

2我很理性,我觉得连起来之后我很安全了,我就可以放心的睡。当然其实因为特别累,我说特别疲惫,也容不得你多想,然后到了晚上该睡觉的时候很快就睡着了,然后并且是睡不够的感觉还不够,因为非常累。

1:一晚上睡多长时间。

2:可能晚上10点多睡觉能睡到第二天早上8点睡十个小时。

1:睡眠质量是可以的。

2:睡不够实,起来非常累,就早上睁开眼睛就觉得身体非常疲惫,然后希望还能再睡一会。

1:在这个过程中有放松的一些方式吗?

2:基本上没有,主要是没有时间,有时候我爬通常会爬到快天黑,或者基本上爬到天黑,差不多就八点了。然后就要开始把你的吊帐制起来,需要花时间的。然后你要开始做饭,然后吃饭,然后在收拾这些东西。差不多睡觉的时候就十点,所以根本没有时间做别的事情。

1:那你要在吊床上做饭吗?怎么做?

2:要做的,要不然这么多天我也不能得道成仙,对吧?其实也很简单,就是烧点水,在烧开水,然后冲点土豆泥这种速食的。因为晚上早晚会很,还是比较凉。需要喝点热的可能让身体暖和起来。

1:现在听您聊这八天八夜爬华山好像真的非常简单一样,这好像没有什么难事,能不能跟我们分享一下你觉得整个攀爬过程中最难的是什么?

2:对我来说,两个层面上,身体层面上来说,我觉得确实也是非常的难。对我来说特别特别累。线路本身确实是有难度的。然后也从来没有爬过没有别的信息,所以我可能需要面对完全未知的事情,怎么去爬,怎么去克服这些难点。然后另外一个精神上,真的有的时候会面临非常大的恐惧。举一个例子,我觉得有一个地方有一个地形,就是是带点仰角的,凹进去一块,对,就像一个小山洞一样爬出来,所以实际上是在一个类似于天花板一样。

1:因为你需要进到洞里,然后再这么仰着出来。

2:这个时候这个保护点是否可靠,也不太敢确定,不是那么确定的。这个时候就有非常大的这种不确定性,这种不确定性的后果可能会很严重。所以对这时候非常的恐惧。特别害怕会掉下去。我需要全力投入,容不得半点迟疑。因为这时候没有机会再掉下去,或者没有任何这种可能,或者没有任何怎么说,应该就是说不允许我再掉下去。

1:那在你八天八夜爬华山,攀爬华山,完成那一刻,当时的心情怎么样?

2:很激动,很激动。当时完成的时候应该是天亮没多久。我记得当时还非常凉爽天气,但是我忍不住内心那种激动,那种激动经常会有,就是生活中经常会有的类似那样的激动,有点紧张,然后身体有点发抖,那种感受,然后特别的激动,然后过了好一阵才平息下来。

1:这些年,17年可以说是,一直在攀爬不同的岩壁,你觉得攀岩对你来讲最大的改变是什么?

2:攀岩对我影响特别大,我觉得它对我的这种性格,包括我的这种个性的这种塑造也是非常强的一点我觉得。我印象最深的一点应该是,它给我非常大的勇气和自信。我们说华山,包括在山里面非常多的艰难的时刻。这些时刻就是说你如果说是放弃了,你如果胆怯了,你可能会是会伤命的。那么经历了这些过程之后,回来之后就发现在面对生活,面对工作中起到的困难,其实都不算什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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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5年,民间攀岩者何川历时8天8夜,从华山最险峻的南峰背面登顶,成为刷新中国独攀纪录的大岩壁攀登者。他用自己的行为证明,中国人在大岩壁攀登上的能力和实力!推动了国内大岩壁攀登事业的发展,向世界发出中国攀岩人的声音!


八天八夜 独攀华山


2015年7月,华山南峰山脚下,一位不起眼的年轻人携带着攀岩装备,准备挑战独攀华山南峰。他,就是何川。


西岳华山南峰海拔2154.9米,是华山的最高峰,也是中华五岳的最高峰。何川选择的南峰岩壁几近垂直,全长近600米。2014年,他就和同伴阿飞完成了这条线路的国内首攀。这条线路完成后不久,何川想:既然两个人可以,那一个人是不是也行呢?


有了2014年首攀线路的经验和对整条线路的熟悉程度,何川很快就做好了规划。2015年7月,他来到南峰山脚,开始这场“前无古人”的挑战。


没想到,开始的第一天,就遇到了挫折。


一个人和两个人是完全不同的。两个人可以互相做很多事情。比如说在爬的时候,另外一个同伴给你保护,然后会把相应的物资给带上来,也可以互相鼓励互相支持,互相交流,哪怕是聊聊天,对精神的放松也是非常有帮助的。但一个人的时候你找不到人去聊天,找不到人去分享,所以容易精神上容易极容易紧张。然后并且这种孤独感和那种恐惧感会互相加强。第一天其实是心理压力非常大,就开始怀疑自己的动机,我为什么来这里?


不仅是心理压力,攀岩过程中需要进行的工作也翻倍增加。没有队友保护,何川需要自己向上爬一段,沿途做好保护点;爬过一段距离后,在顶端做好固定的保护站,通过安全绳降下去;利用绳子将装着物资的吊包拖到顶端,然后才能进自己的攀爬。相当于同一段线路,他要上下三次!


不过,在适应这样的攀登节奏之后,何川在岩壁上的心情,也逐渐轻松起来。


我觉得我开始享受这个过程,觉得过程一个是非常难得,另外一个也真的是特别美好,希望还能再爬几天这最好。真正到极限应该是第一天第二天的时候,后面慢慢就是享受。人其实都是有点贪婪的,都希望这种美好的享受能够持续下去,不要停下来。


最后一天的凌晨,峰顶的游客在苦盼日出的时候,南峰岩壁上的何川,向顶峰发起最后冲刺。两小时之后,他爬上最后一块巨石,完成这次攀登,这是8天8夜之后的何川第一次踩在实地上。他不禁振臂呐喊!山峦起伏,绵延不绝,无尽风光,尽收眼底。


当时完成的时候应该是天亮没多久。我记得当时还非常凉爽天气,但是我忍不住内心那种激动,那种激动会有,就是经常生活中经常会有的类似那样的激动,有点紧张,然后身体有点发抖,那种感受,然后特别的激动,然后过了好一阵然后才平息下来。


重新出发 死地余生


这样一位有勇气有胆识有能力的攀岩者,却曾因同伴的离去,一度放弃攀岩事业。


2002年,何川还在北理工留校任教。在朋友带领下第一次接触攀岩,室内攀岩馆的场景限制,让何川并没有体会到这项运动的快乐。2003年初,何川参加了室外攀岩活动,真正开启了他的户外大门。自由、不受限、挑战并存并存的室外攀岩,拥有室内攀岩体会不到的乐趣。


然而,正当何川对攀岩的热情越来越浓烈的时候,2004年一位好友的遇难,给了他当头一棒。之后一年多的时间中,他都不再触碰曾心心念念的岩壁。


时间终会洗涤记忆,一年以后,何川重新开始这项让他热血澎湃的事业。一年沉淀的他,对于攀岩有了更高的选择追求:漂亮、且有挑战。


许是同伴的事情为他敲响警钟,在所有的攀登中,“安全”二字永远是何川心中的警戒线。一向谨慎的他,很少在攀登过程中受伤,但是高风险的活动,谁也不能确保万无一失。


2012年,何川心心念念8年的婆缪峰终于列入计划。登顶过程还算顺利,下撤时的经历让何川第一次“亲历死亡”。


当时何川完成第一段下降,做好保护站等队友下来,这时一块盘子大小的石头从他脚下飞走。是落石!更糟糕的是,他发觉左腿特别疼,膝关节都不能弯曲。在陡峭的岩壁上,摔断腿可不是开玩笑的。他甚至绝望地想,这次是不是就要留在山里了。


何川一边用对讲机通知队友,一边等最初的疼痛过去。他试着动了动脚趾头,感觉腿还能发力,这才稍稍放心。虽然没有生命危险,但下撤的过程格外艰难。1.4公里线路,分19段下撤,左脚每次触地都疼,相当于每下降30厘米都要疼一次。上午10点多开始下撤,直到第二天下午3点才回到地面。


探索未知 继续向上


以前,对大众来说,登山是职业登山队的事,民间攀岩登山早期(2000年前后)的发展,几乎没有资料可以借鉴,攀登者的消息来源,仅仅是口口相传,和翻阅资料自己摸索。


何川作为早一批民间攀岩者,可以说完整的经历了“摸石头过河”的这段时期,没有工具就自己造,没有方法就自己研究。身为大学讲师,何川早就是世俗眼中的成功人士。但是将所有业余时间都奉献给与教学截然不同的攀岩,支持他的就是心中的信念,自我价值的实现。


17年的攀爬经历,让何川积累了丰富的攀登经验和实战能力,是国内大岩壁攀登中最具实力的攀登者。这些年来,何川一直在进行探索性的攀登,通过七八年的时间,积累了深厚的攀登新线路的经验,近几年的高海拔大岩壁攀登,把探索性推到更高的层次。


何川想通过攀登证明,中国人也能做这些事情,能够转变和引领国内攀登界的观念,中国人也可以去攀登,就为国内攀登同仁树立了信心,大家以后也就可以去做了。这是何川认为最有意义的事情。



 

以前,我特别害怕死亡;

现在,我愈发能够从容地去面对它。

人活着,上天给予了一次机会,让你来体验人生。

当你去攀登,你不知道能否成功,那我的态度就是:

尽自己最大努力去做好,去超越过去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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